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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不是潘金蓮》:人這輩子,和誰過不去,都是和自己過不去
2023/06/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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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文學家李敬澤,評價劉震云:

「他的小說是真正中國人的故事,小說里有中國人根性、最深的生命經驗和情感。」

尤其是,這本著作《我不是潘金蓮》。

一場因假失婚引發的「鬧劇」,在劉震云的筆下展現得淋漓盡致。

這本書出版后,不僅被馮小剛改編成電影,獲得了國際電影大獎,還被翻譯成30多種語言在全球發行。

小說里,主人公李雪蓮為了證明自己是假失婚,挖空心思打官司,最終白白耽誤了一生。

然而,釀成這場悲劇的,不是別人,而是她自己。

這二十年來,她明明可以開始新生活,卻不愿放下;明明斗得身心俱疲,卻不肯罷休。

說到底,人這輩子,很多不痛快都是自找的。

1

和人性過不去,失落的是自己

故事開始時,李雪蓮二十出頭,和丈夫秦玉河過著幸福的生活。

沒想到,他們安穩的小日子竟被一個突如其來的「驚喜」徹底攪亂。

原來,李雪蓮不小心有了二胎。

但當時政策不允許。

為了保住丈夫的鐵飯碗,兩人不得不狠下心把孩子打掉。

到了手術台,李雪蓮卻忽然想到一個鬼點子:假失婚。

她匆忙趕回家,把這個主意告訴了丈夫。

丈夫一聽,痛快地答應了。

她盤算著,只要等孩子生下來再復婚,他們就既能保住鐵飯碗,也能過上兒女雙全的好日子

誰料,等她生下孩子后,前夫早已拋棄她,轉身娶了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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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雪蓮十分委屈,氣得渾身顫抖,找上門去。

一見前夫,李雪蓮就一手揪住他的衣領,一邊扯著嗓子怒斥他背信棄義。

當初說好的是假失婚,說好的等生下孩子就復婚,怎能說變就變了呢?

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了孩子,好不容易逃出鬼門關,轉眼間卻又被最愛的人踢進了地獄。

她悲痛欲絕,像個潑婦一樣,又哭又罵。

前夫卻推開她,冷漠說道:「失婚是真的。」

李雪蓮徹底怒了,朝前夫吼罵:「行,不承認是假失婚,這輩子你別想好過了。」

看著原先重情重義的前夫變得薄情寡義,李雪蓮暗下決心,她非得出這口惡氣不可。

她將前夫告上了法庭,本以為自己能討回公道,但法院卻判定失婚是真的。

李雪蓮求助無門,走投無路的她,拼死攔下縣長的車,跪在地上哭訴自己的不幸。

她還頂著毒辣的太陽,舉著「冤」字,在政府門口靜坐了3天,期盼市長替自己主持公道。

結果,因擾亂社會秩序罪,她被關進拘留所七天。

毫無退路的李雪蓮,想找前夫和解。

前夫非但毫無收斂和愧疚之意,反而當眾指著她的鼻子,說她婚前就不是處女,是當代「潘金蓮」。

李雪蓮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,當著所有人的面,撕開她的閨房秘事。

她又羞又惱,恨不得立馬找條縫鉆進去。

原本朝夕相處,說好要保護自己一輩子的男人,如今怎麼會變得如此歹毒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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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涼薄的世間,沒有什麼比人性更反復無常,更深不可測了。

現實中的我們,或多或少也有這樣的無奈。

無條件相信人性,毫無保留地交付真心,袒露軟肋。

他人卻為了自己的欲望,利用你的軟肋,對你射毒箭。

馬斯洛說:

「為了避免對人性失望,我們必須首先放棄對人性的幻想。」

生命是流動的,人心善變,人性不變。

在利益面前,海誓山盟不過是浮云,為了一己私欲,人會張開兇狠的獠牙。

不要試圖觸探人性,皮囊之下的小心思,只會令人寒心;

不要妄圖抵抗人性,它狠起來比蛇惡毒,隨時將人吞沒。

人性的幽暗面經不起任何敲打,和人性較量,就是和自己過不去。

2

和世俗過不去,折磨的是自己

李雪蓮自打被說成是「潘金蓮」后,整個人又頹下去一截。

她想不通,明明說的是假失婚,怎麼扯出了那件往事。

新婚那夜,兩人同房時,前夫驚覺她不是處女,在刨根問底下她才紅著臉告訴前夫實情。

想到這里,一股巨大的恐懼朝李雪蓮襲來。

原本她就因假失婚鬧出不少笑話,「潘金蓮」這事要是傳開了,周圍的人不得炸開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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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那時,別人肯定認為是她先紅杏出墻才離的婚,那她這輩子就徹底毀了。

李雪蓮越想越憋屈,后悔與憤怒不斷從她心中噴涌而出,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。

可在當地告狀又四處碰壁,她索性把心一橫,直接去北京上訪。

到了北京后,李雪蓮向領導訴說自己的遭遇,還狀告了那些「不作為」的官員。

不想,領導只是將涉事的官員免職,對她的事情卻不了了之。

李雪蓮誓死要摘下「潘金蓮」這頂帽子,替自己討回公道。

往后的日子里,她一心撲在告狀上。

每年人民代表大會開會期間,她都會雷打不動地出現在北京。

當地政府卻懼怕她去北京惹事,對她嚴防死守,讓她根本沒有機會「伸冤」。

身邊的人也都對她議論紛紛,有人甚至以為她瘋了,遠遠看到她就躲開。

可她就是個認死理的人,外界越是對她指手畫腳,她越要自證清白;旁人越是勸她放棄,她越要抵抗到底。

李雪蓮非得打贏官司,向世人自證清白,才能讓「潘金蓮」這事翻篇。

為了不讓人說閑話,她從一個干凈利落、風姿綽約的女人,活生生熬成一個邋里邋遢、憔悴不堪的婦女。

曾經的我們,也和李雪蓮一樣,遇到過很多世俗的偏見:

為了美好的光景,你不惜背井離鄉,就有人說你自私,不顧年邁獨居的父母;

你把父母接到身邊生活,也有人跳出來說你禁錮了父母的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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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明明很享受單身的自由,就有人勸你要早點結婚,不然就會錯過最佳結婚年齡;

為了不被人指指點點,你著急忙慌地步入婚姻殿堂,結果馬上就有人催你生娃了。

你看,無論你做什麼,總有人站出來對你的生活評頭論足。

正所謂:「佛有七只手,遮不了眾人口。」

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,都有不一樣的閱歷和見解,你永遠無法得到所有人的認同。

傾力去改變世俗的看法,向世人證明自己,只會打亂自己的節奏,折斷自己的羽翼。

生活掌握在自己手中,而不在別人的嘴里。

比起自己的生活,別人的評價根本不值一提;比起自己的幸福,他人的看法輕如鴻毛。

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了,遠比活在別人的評價里更有意義。

3

和執念過不去,痛苦的是自己

李雪蓮整整告了20年,事情卻毫無進展。

彼時,單身的老同學趙大頭回縣里生活。

趙大頭從高中就喜歡李雪蓮,李雪蓮第一次去北京還是他給提供的住宿。

那時,李雪蓮一心只想「伸冤」,才錯過了趙大頭。

重逢后兩人互相傾慕,但李雪蓮卻只想告倒前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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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巧,正值人民代表大會開會期間,當地官員正監視李雪蓮,阻攔她去北京告狀。

在趙大頭的協助下,李雪蓮成功脫離官員的視線,兩人奔往北京。

一路上,趙大頭不忘開解她,經過一番苦口婆心的勸慰,李雪蓮決定不告了。

很快,李雪蓮就在趙大頭的猛烈攻勢下,陷入了溫柔鄉。

當她還沉浸在甜蜜中時,誰承想這背后隱藏了個大陰謀。

原來,趙大頭偷偷和法院的人做交易,只要斷了她去北京告狀的念想,就給他兒子安排工作。

得知真相的李雪蓮,發了瘋似的朝趙大頭怒吼:

趙大頭,沒這事,我不告狀;有這事,我還得告狀;當面逼我,我不告狀,背后這麼算計我,我一定要把你們掀個底朝天。

李雪蓮罵完趙大頭后,更加堅定了要去北京告狀的決心。

她立即動身,哪怕在路上感染了風寒,昏迷好幾天。

哪怕兩腿發軟得邁不開步子,她也要硬著頭皮搭上去北京的車。

可當她好不容易到了北京,還沒來得及喘口氣,就聽到了前夫交通事故去世的噩耗。

李雪蓮全身僵住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過去二十年里,她每天都在等「平反」那一天。

可如今,真相已隨前夫化為塵埃。

就在萬念俱灰之際,李雪蓮看到了遠處一片樹林。

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棵樹下,正準備上吊。

樹林的主人見狀,趕忙跑過來,攔住她,并說:

「別在一棵樹上吊死,換棵樹,耽誤不了你多大工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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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話如棒子將她敲醒,她這才明白,這二十年來困住自己的不是別人,而是她給自己筑造的樊籠。

有時候,人之所以活得很痛苦,并不是不被命運眷顧,而是被心中的執念所裹挾。

與憤恨搏斗,無非是在火上澆油;與委屈周旋,無非是在傷口上撒鹽。

很認可作家簡媜說的:

「人纏不過自己的性格,常常在萬籟俱寂的時刻,以刀鋌與自己短兵相接。」

放得下的人,日子往前過,痛苦也就翻篇了;糾纏不休的人,日子停滯不前,只會被痛苦蹂躪。

路,走不通,就換方向;事,想不通,就放一放。

我們來人間一趟不過三萬多天,很多事情不過轉瞬即逝,哪有那麼多過不去的。

不管和誰過不去,其實都是在和自己過不去,都是在給自己添堵。

不如試著與現實握手言和,當你學會了放下與釋懷,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你過不去的坎。

4

多年后,劉震云在談及《我不是潘金蓮》這本書時,他哽咽道:

「李雪蓮二十年就需要糾正一句話,這句話始終糾正不過來。芝麻變成了西瓜,螞蟻變成了大象。」

她因為一個理,蹉跎了一生,因為一句話,怨恨了一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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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人扼腕嘆息的是,這一切都在前夫驟然離世后,又都變成了一場空。

人來人往中,我們難免會有被人傷害的時刻。

但揪住過往的傷害不放,不僅無法讓傷口愈合,還會讓痛苦不斷蔓延,從而讓自己被錐心的疼痛反復摧殘。

路遙說過:

你永遠要寬恕眾生,不論他有多壞,甚至他傷害過你,你一定要放下,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。

日子不是往后過,而是朝前看。

只有和那些縈繞在你心頭的不甘,和那些讓你疼痛難忍的糟心事揮手告別,你才能重啟人生。

先學會放過,你才能拾起屬于你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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