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:一個人真正的成熟,不是沉默,不是放下,而是……
2024/04/23
在偏遠的中俄邊疆,大興安嶺腹地,鄂溫克族以游牧生活,與自然共舞。他們追隨薩滿的跳舞,依賴馴鹿在蒼茫大地上穿行,盡管享受著自然的恩賜,卻也不斷與極端天氣、野獸和疾病斗爭。女作家遲子建將這個族群的靈魂和故事,精心寫入了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一書。該書誕生之后獲得了文壇的高度評價,并榮獲第七屆茅盾文學獎。通過一個鄂溫克族酋長遺孀的回憶,這部小說展現了一個家族跨越五代的風雨兼程,以及族人在生活挑戰中不同的抉擇和堅韌。命運似乎玩弄著每個生命,而在逆境中,人們的選擇不同,他們的人生軌跡也因此而異。怨恨、擔當、釋然,每種選擇都鑄就了不同的生命故事。生活中的每個選擇都是對性格的考驗,也是我們定義自己命運的方式。「人生總是不得圓滿,有時候尊重愛情,就要背叛現實;書中的主角尼都在少年時期,和他的弟弟林克共同傾慕一位舞姿輕盈的女子。當兩兄弟的箭術較量最終決定了新娘的歸屬,尼都的箭意外偏出,使得弟弟與所愛結合。最初,人們可能將這看作是命運的巧合,但隨著故事的深入,我們發現所謂的命運不過是一系列偶然的集合。據說,尼都那次失手其實是故意的,因為他的目光在箭離弦的那一刻是如此堅定。也許,他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了兄弟的幸福而非個人的得失。初讀此故,似乎一切盡在命中注定,而細思極恐,命運不過是意外的另一種說法。他堅定的眼神透露出不言而語,或許他不忍心看到弟弟的絕望。年少時,我們嘲笑尼都的不戰而降,然而歲月流轉,如今卻對他的犧牲與大度感到心痛和敬意。夢想著與所愛之人共賞日升月落,佛前許愿,期盼攜手一生。而成熟的男人知曉怎樣退讓與照顧,他們學會克制與奉獻。人生的殘酷,在于那些無法觸及的愛的疼痛,如同無情的鹽撒在瘡痍之上。但生命的價值,則在于懂得為愛的人放下自我,讓他們擁有幸福。有時,愛的極致不在于擁有,而在于愿意為所愛的人付出,即使是默默奉獻。在生活這場持久的拔河賽中,放手不僅是對對手的寬容,更是對自己束縛的解脫。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中的拉吉米因美譽的生育有問題,而無法感受為人父母的喜悅。他偶然救下了被遺棄的小女孩馬伊堪,她仿佛是上天賜予拉吉米的珍貴禮物。隨著馬伊堪的長大,拉吉米的枯燥的生活也慢慢充滿了陽光。然而,隨著時間的推移,拉吉米的內心滋生出一種恐懼:他害怕有朝一日馬伊堪會離他而去,而這種恐懼隨著馬伊堪的成長日益加劇。馬伊堪二十八歲那年,一位名叫高平路的教師出現,向她求婚,卻屢遭拉吉米的狠心拒絕。此時拉吉米還不知道,他與養女之間的父女之情已經走到了盡頭,而馬伊堪也用一種決絕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憤怒。十年后,馬伊堪在春天的暖陽下生下了一個孩子,但她也就此終結自己的生命。如同生命的蠶繭必須經歷破繭成蝶,只有那些自由掙脫束縛的胡蝶,才能在風中翩翩起舞,尋找屬于自己的天空。現實中的父母親們,往往和拉吉米有著相似的擔憂和恐懼。他們恐懼孩子的成長和未來,恐懼孩子受到世俗的欺凌,恐懼孩子面對生活的不公。甚至在孫輩降臨時,恐懼孩子在忙碌中無暇顧及新生的生命。人們總是期待苦澀可以轉甜,可有時候,苦盡甘來的并非是理解和感激,而是更深的誤解和抱怨。必然的離別終將到來,緊握不放的繩索,何不在春風中放手。真正的成熟,不是竭力抓緊手中的一切,而是在恰當的時候懂得放手。放手是對過去的告別,對現實的和解,更是對未來的禮贊。「如果你愛某人,就讓他們去飛,因為如果是你的,他們總會飛回來。如果他們不是你的,那麼無論你怎樣緊握,終究不屬于你。」愛,不是占有,不是固守不放,而是給予自由,即使面對分離的痛苦,也能微笑著讓所愛的人追尋屬于他們自己的天空。大山深處之中,政府的善意如同春風一般吹進了激流鄉,帶來了現代化的生活設施:堅固的房屋、教育的殿堂、醫療的庇護以及市場的便利。這些看似普通的便民措施,在當年的山腳下,無異于一場文明的革命。居民們在山上的集會中猶豫不決,但最終大多數人選擇了接受這份改變,放在神鼓上的樺樹皮象征著他們的決定。唯獨最后一位酋長的遺孀,她的心如同那不曾熄滅的圣火一樣執著。她決定留守在山上,繼續在希楞柱前守護著那團象征著生命脈動的火焰。她相信它將在她所愛的馴鹿旁永恒躁動,直到生命終結。年輕時的我們或許會質疑這位女人的選擇,不解她何以舍棄山下的舒適與便捷,選擇堅守在孤獨與荒涼的山野。在那片星辰下沉睡,在風聲里醒來,被山水環抱,花鳥相伴的寧靜,才是內心深處最渴望的生活模樣,是我們苦苦追求的心靈桃源。而在生活的迷宮里,每當我們感到焦慮、迷茫或痛苦,最重要的是回歸自我,傾聽內心的聲音。因為最終,人生的旅途中,我們的腳印記錄的是獨自一人探索,而非他人的期待。是我們心靈的向導,而非外界的喧囂,指引著我們前進的步伐。盡管道路充滿艱辛,這種由心而行的生活方式,才能最終引領我們回到生命的本源,找到真正的自我和人生的意義。▼
經歷生活的波折與磨礪,我們才會認識到,那份淡泊的平和才是真理的所在,透視繁華世界的紛擾,在遭遇挫折或失意時,愿我們都能夠在《額爾古納河的右岸》的篇章中,找到心靈的慰藉和寧靜的港灣。「生活中最美好的東西就是那些讓我們心靈感到寧靜的事物,那些我們無法觸摸的事物。」愿我們都能在紛擾的世界中找到內心的安寧,讓心靈安放歸處。
作者 | 詩漫·魅夜
圖片 | 詩漫·攝影愛好者投稿
主編 | 詩雨
編輯 | 李江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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